2020年，我们和国内某检测研究院又签订了一份30多万的合同，他们算是我们的老客户，之前合作过更大的项目。这次的合同是峻德信息的孔东方作为AO（Account Owner）签订的，这些并没什么特别的。几天后，我听苏州的同事说，孔东方打算自己一个人完成这个项目，自己沟通业务和需求，自己设计和开发。一个多月以后，项目如期交付了，客户反馈很好，付款也很痛快。

我后来在很多会议上都提起过这个项目，让大家对固定项目的做法能有些新的思路。如果当时东方组建了一个小团队去交付项目，会比自己一个人做更好吗？

我想当时东方愿意一个人承担整个项目，一个方面是对自己能力有信心；另一方面，对团队协作，可能也有些畏惧。团队里如何处理分工，组织结构，上下级关系都是问题，弄不好一支团队的效率还真不如一个人。

东方对敏捷开发，和创造客户价值已经有很好的理解，是不是让他做项目经理，带两个人一起做就好了？这种师傅带徒弟的模式效率并不高，师傅牺牲自己的效率去提升徒弟的效率，最终团队的效率比师傅自己的效率高不了多少。有没有办法能发挥团队所有成员的效率呢？

如果每一位程序员都独立开展工作，无论能力高低，经验多少，从组织结构上不再设置师傅或项目经理这样的角色，再通过项目管理工具让每个人的工作（效率）透明化。我们会发现，大家在项目里的效率有可能相差很大，但至少可以相加了。

软件开发团队需要每个程序员都参与的底层创新模式

底层创新能力是一个团队里，每个团队成员参与创新的程度，程度越高，底层创新能力也就越强。常见的软件团队里，团队90%以上的创新成果来自顶层（项目经理、架构师等）。为什么会这样呢？底层创新会为管理者带来难度，无论质量或交付期都将难以控制。

比如要盖一栋自己住的房子，土建部分有顶层创新基本上够了，顶层的设计师出图纸，建筑工人日常添砖加瓦的工作是标准化的。到内部装修的阶段，即使室内设计师出了图纸，装修工人每天还是可能会面对大量特殊的要求，因为每个家庭都不少特殊的情况或喜好，是设计师无法在前期了解到的。现实中，很少会有装修工人去思考和解决这些问题，他们会问设计师，但除非设计师不干别的，否则往往业主自己成了那个底层创新的主力，天天盯在工地上，累个半死。

软件开发过程比内部装修面对的问题更加复杂，每个企业或软件产品内部的特殊情况比装修多得多，软件设计师（架构师）也不可能事先把所有问题都考虑到，没有程序员参与发现和解决这些问题，积累起来，一个看起来完工的软件可能根本无法使用。

主动思考的程序员是底层创新的前提

程序员要找出问题并解决它，传统的管理模式下就很难实现。需要程序员主动思考，才有可能发现问题。自我管理更容易激发程序员主动思考并发现问题，而传统的管理模式，往往让人仅满足于完成上级交办的任务。自我管理意味着团队成员之间必须通过相互协作来达成目标，因为管理者的指挥和协调功能被大大削弱了。

一支理想的软件开发团队，程序员应该具备自我管理能力和协作意识，团队负责人是教练，而不是总司令。整个团队像一支优秀的球队，每个人都为球队最终的胜利，不断寻找自己的最佳位置或分工，这个位置并不固定，要根据形势随时调整。所以程序员最好是多面手，能够承担各种角色，每个人以自己所长为出发点，根据具体要求和形势，兼顾不同分工。

通过宽松的外部环境让程序员养成主动思考的习惯

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，是一个创造的过程，不是生产过程；需要的是创造力而不是体力，所以程序员的工作更需要一个宽松的环境，而不是一个被管控的环境。最好能够远程办公，可以灵活安排自己工作和生活的时间，当然也要顾及协作的需要，安排一定的重合工作时间。

稳定的收入和有希望的未来也是必要的外部环境，如果程序员都担心35岁以后会被裁员，谁会关心手里的工作有没有创造价值？事实上，程序员一旦开始关注问题，关注创造价值，就可以实现自身能力和价值的积累，不会再担心年龄的问题。